僷子啊叶子
什么组合都写一点只会害了你
2023-03-24

【海博】艾尔海森只是刚刚放学


  艾尔海森只是刚刚放学。


  艾尔海森抱着几本书正迈步往寝室的方向走。现在是下午五点,如果赶回去时间刚好的话,他还能去兰巴德酒馆喝一杯咖啡。

如果刚好的话。


  他眼前募地一黑,一个黑色的不明物体从楼上坠了下来,直直往他身上砸。艾尔海森纵使反应力再迅速也防范不了这飞来横祸。


  艾尔海森一瞬间认为自己刚刚可能见到了大慈树王。


  他直直倒在了地上,但他很庆幸至少在倒下之前他抱着书的动作正好护住了他的胸口,这让他免于性命之忧。小臂很痛,没准是断了,脑袋也像一团浆糊,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强烈晕眩让他眼前发黑。


  在躺了不知道多久,他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说话,听起来像是在叫他。于是艾尔海森睁开眼睛翻过身来。小臂除了痛感受不到任何其他感觉,大概是真的碎了吧。艾尔海森想,他花了挺长时间才看清楚掉下来的那个物体。


  一个男孩,穿着教令院的制服。小腿处白色的制服被染的通红,脸上尽是擦伤,薄荷色的短发更乱了,上面插满了叶子和树枝,额前的头发被额头上流出来的血液凝固成一缕一缕的。他喘着粗气,努力的抬头,他的嘴一张一合,像是在说什么,可是所发出的只有粗重的喘息和沙哑的声调。他的院帽不知道刚刚掉到哪里去了,艾尔海森分不清他是所属什么学派,但他很肯定自己没见过他。


  “喂……你。”男孩终于抚平自己的气息,开口就是一句骂,“你他妈的在这里干什么?为什么干涉我的实验?”


  艾尔海森听到了只觉得这人有病,什么样的实验会有跳楼自杀的自变量。


  于是他忍着疼痛淡淡开口:“我怎么不知道会有人把跳楼自杀美化成实验。况且是你砸到了我,你应当给予我赔偿。”


  躺在地上的男孩对此嗤之以鼻,他似乎想嗤一声,但他的肋骨似乎断了,而且插进了肺。这令他大声咳嗽起来,随后他痛得蜷起了身子。


  “如果你还希望得到赔偿,你就快去叫人把我们捞走。”过了好久,男孩才闷闷地发出声音,然后他把头低下去不再出声,似乎不再想多说话了。


  于是艾尔海森用他仅剩的那一只手费力地撑起身。的确,总不能在这里躺一晚上,他需要找人来帮忙。


  半个小时之后,终于有人发现了他们俩,——他在被老师抱起来的时候对艾尔海森说他叫多托雷——于是光荣受伤的两人被送到校医室进行批评教育。医生说真是万幸,如果没有艾尔海森做垫片,多托雷就死定了。贤者问东问西让多托雷很是厌烦,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自己学院老师的问话。……最终老师们将其定义为他在实验室的窗口失足掉下去。这种事情对于学生来讲无伤大雅,修养几月就好了,老师们见此纷纷离去。


  “这群人真是无可救药!”多托雷坐在病床上,腿上还打着石膏,他愤愤不平的攥紧拳头,“我难道像是那种愚蠢到自己从楼上摔下来的人吗?”


  “那你为什么要从上面跳下来。”艾尔海森问,他躺在隔壁床,“据我所知,人类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从楼上跳下来,除非他有病。”


  多托雷对此大为不满,看样子他揪着吊瓶就要跳下床到艾尔海森的床前大讲他的实验。可惜他的身体告诉他现在不能。于是他愤愤起身,又龇牙咧嘴的乖乖躺回去。


  “那只是个普通的实验!”多托雷说,“不过我拟定的课题是如何杀死自己。”


  两人同时陷入沉默。

  

  “……真奇怪。”艾尔海森说,“我从不记得教令院能容忍这种形式的课题。”


  “当然不能。所以这只是初步尝试,但不可否认的,我很好奇死后的世界。”艾尔海森扭头,躺在隔壁病床上的薄荷色头发陷入蓬松的枕头。他看不见多托雷的神情。



  几周之后,他们俩总算是出院了。多托雷伸着懒腰,说重新见到新鲜空气真好。

  

  是夜,艾尔海森失眠了,几个月的熟悉足够他隔壁喋喋不休谈理论的吵闹室友了。虽说熟悉的原因还是令人难以接受。但艾尔海森不可否认,多托雷是个天才。


  于是艾尔海森披上外套,蹑手蹑脚的越过室友和巡视的老师。他上了天台。


  多托雷坐在那里,看到他来没什么反应,他只是轻轻摆摆手礼貌的向他问好。


  艾尔海森径直做到他边上,于是他们在天台上吹着冷风。


  “蠢货的眼里聪明人都是疯子。”艾尔海森冷不丁的开口。


  “哈,你是要和我谈论你们知论派的哲学问题吗?”多托雷干脆直接躺在那坚硬的石板上。


  不。只是平心而论。艾尔海森张了张嘴,但他没说话。两人之间的交流早就可以规避声音。


  天才与世界相差甚远,世界永远无法企及天才的高度,于是世界排斥天才。天才就如此无法在世界里存活。


  天才变成了疯子,而疯学者会被永远埋没。这是这个世界的法则。


  没有人知道究竟是谁拟定的这些条例,他们只是负责遵守它。他们排斥与世界不同的所有人,因为这些人成为了疯子。


  非我族类的东西。


  世界是个巨大的蜂巢,蜂王对我们说,安宁的生活吧,你们不需要思考。不会有蜂对此产生怀疑。即使与众不同也会被更多迎合的声音覆盖。


  非我族类的东西。



  “……好吧,你想的没错。”良久的沉默后,多托雷说,他额前的发丝被风吹得翻飞,这让他不耐烦的将它们理到耳后去,“这世界真是烂透了,贤者也一样,知识也一样。不过都是些能在世间苟且偷生的东西。”他伸了伸懒腰,满不在乎的开口,“看来我真的需要物色一下适合我的死法了,你认为了?是吊死还是枪杀,或许断头更好一些……”多托雷又陷入沉思。良久的沉默之后他突然转向艾尔海森,一把把他按倒在地上,黑暗之中艾尔海森看到那红色的瞳孔熠熠生辉。


  “我会将自己的心脏挖出来,然后送给你,怎么样?”


  “……但总归别是跳楼。”艾尔海森说,他感觉这样会有点好笑。



  后来,后来艾尔海森就再也没见过他了。他作为异端,作为放逐者被流放到了沙漠。茫茫大漠会掩盖一切痕迹,包括所有的异端学者。

还有他的红色的瞳孔。艾尔海森想。


……

  艾尔海森的工作桌上无端的多出了一个陌生的包裹。艾尔海森将它拿起,棕色的牛皮纸上用墨水写着他的名字和地址。上面有一张卡片,于是艾尔海森将它拾起:

  我自杀了,我杀死了我,别人杀死了我。

  

  没有署名,但唤起了艾尔海森的回忆,他终于想起了多年以前薄荷色的少年对他说的话。

  艾尔海森最终还是拆开了牛皮纸。

  一颗心脏,被包装的很好,泡在荧蓝色的粘稠液体中装在玻璃罐里。她很干净,断面很整齐,看得出来切的干净利落。心脏还在跳动,鼓动着不存在的血液泵出心室。

  「我」杀死了我,把我的心脏取出。虽然「我们」是一个人,但因为「我们」成为了不同个体,如果我无法与任何一个「我们」和解,那么「我」是否还能称之为「我」?

  所以是「别人」杀死了我,由「我」杀死我。


  

  

TBC.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一些碎碎念:其实最后是切片帮本体换了机械心脏,然后小博把切下来不用了的心脏包装好邮到须弥吓唬海参,被我写的像凶杀现场×××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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